第5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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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生日當天是周五, 還要上班，程陽靈覺得, 祝清曜第二天回來也挺好的，是周六，兩個人一整天都可以出去。
晚上回來的時候，在註意到客廳燈是開著的時候，微微一楞，以為是她早晨走的時候沒關。
思緒剛閃過去，腦海中有會想起前幾天被尾隨的事情，下意識緊張起來。
屏住呼吸, 在玄關處拿了一個陶瓷擺件, 小心翼翼往前走,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祝清曜時，嚇了一跳。
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 把擺件放回原位，坐在他旁邊，“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？”
祝清曜沒說話。
程陽靈垂下眼, 看到他手裏的東西, 怔住。
本來想明天直接拿給他看的，沒想到他今天就回來，還被發現了。
伸出手, 拽了拽他手中的東西, 沒拽動。
輕嘆一聲，喊他, “祝清曜。”
他依舊沒動。
程陽靈不再拽, 重覆剛剛的問題：“你怎麽今天突然回來了？”
祝清曜這才擡眼，“本來想著, 今天回來提前給你個驚喜的。”
程陽靈楞住，所以他說生日第二天回來是騙她的。
正準備說什麽，就聽到門被敲響，起身，在看到是送蛋糕的時候，道了聲謝，把蛋糕放在餐桌上，同時註意到廚房裏他準備的東西，再次坐回祝清曜身邊。
祝清曜手指稍稍動了下，信紙在他手裏發出清脆的聲響，程陽靈垂眸看去。
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，“你當時說生日當天和我說個秘密，祝清曜，這裏面是我的秘密。”
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好側過身直接抱住她，臉埋在她脖頸處，熾熱的呼吸灑在鎖骨處，她聽見他低聲喃喃，“對不起00。”
“什麽對不起？”
“當初不該不告而別，也不該把你給我寫的情書直接扔掉，我應該回你消息的。”
程陽靈有些無奈，“這些話你已經說過了，11，真的不用對不起，那個時候，你不也保護了我的自尊了嗎。”
祝清曜聲音發悶，“可是，我還是當著你的面，把情書扔掉了。”
“那不是很正常嗎？”程陽靈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，“你沒有給別人看，也沒有放肆張揚這件事情，更沒有嘲笑過這份心意，甚至連扔的時候都是偷偷扔掉的，你只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傷心是有的，但是，在他的角度，他確實做得很好。
“況且，你當時也不知道是我，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，相反，現在的我還要和你說聲謝謝，謝謝你保護了我那個時候的自尊心。”
祝清曜沒吭聲，依舊埋首。
程陽靈也不多說什麽，她確實覺得，他當時做的沒有錯。
他很好的保護了那個沒有自信，做什麽都膽小謹慎甚至不趕大聲表達出想法的，那個年少的自己。
她的少年，她喜歡了那麽久的人，怎麽可能會差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程陽靈肚子響了下，仿佛聽見祝清曜低低笑了下。
有些赧然，“祝清曜，我餓了。”
“好，我去做飯。”
“嗯。”
她跟在他身後，其實已經沒什麽需要她做的了，但她還是想跟在他身後。
很快祝清曜就已經做好全部，一一把飯菜端上來。
也沒先吃飯，祝清曜把蛋糕打開，又把數字蠟燭插在上面，兩個生日帽，祝清曜給她帶上一個，又給自己帶上了，而後點燃蠟燭。
祝清曜催促程陽靈許願。
他沒許，直勾勾看著程陽靈。
他是今天下午才回來的，確實是打算偷偷回來給她一個驚喜，準備好晚飯，看時間還早，就坐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，只是，不知怎麽的，視線忽然就落到電視櫃下面的盒子上。
他記得很清楚，那是程陽靈的。
只是上面擺了一封信，上次沒有，他走過去看了眼，見信封上寫著他的名字，沒多想，直接打開。
信紙皺巴巴的，上面還有交錯而落的水漬，待他看到內容時呼吸一滯。
上面寫著：祝清曜你好，這是第61封。
後面很合時宜的，跟了句：遲來的祝你生日快樂。
最下面，還有一句：暗戀就是，我將我那不為人知的心思隱藏得極好，卻在看見你的那一刻，如同破曉天光，窺見那一抹本不屬於我得光亮。
落筆是程陽靈。
他還記得上一封的內容：等到61封，我就告訴你我是誰。
原來，61封，是他生日，想祝他生日快樂，而那些寫得不怎麽樣的字，都是程陽靈在用那種愚笨的方法掩蓋自己的痕跡，膽子小到不敢被他知道，所以才用這種笨拙的方法，來掩蓋她的種種行為。
可是啊，他卻浪費了00這麽多的心意。
程陽靈睜開眼，在看到祝清曜低著眉眼的時候，狐疑，“你沒許？”
祝清曜擡眼，“我許完了。”
程陽靈沒多想，以為他是在等她一起吹蠟燭。
吹蠟燭的時候，祝清曜想，那就祝他的00，生生世世都順遂。
吃完飯，兩人坐在一起，那個盒子還在茶幾上，程陽靈打開，祝清曜在看到裏面的東西，攥了攥拳，裏面是那個紙飛機，還有一張她只露半張臉和飛機的照片。
祝清曜指了指那張照片，“你朋友圈背景也是這個。”
程陽靈嗯了聲，“我當時沒趕上你的飛機，然後猜測時間估計這架飛機是你的，就在外面合照了一張。11，我當時是想和拍一張兩個人的畢業合照的，但是考試前那段時間我沒帶手機，想著考完試再和你一起，結果......沒拍到。這也是咱兩唯一一張畢業合照。”
祝清曜默了默，程陽靈指了指那個飛機，“這個飛機，我能打開了嗎？”
祝清曜一臉不敢相信，“你沒打開看過？”
“沒......”
他閉了閉眼，似乎更多的是無可奈何，“打開吧。”
程陽靈打開，在看到裏面的內容，彎唇。
原來，所有的東西，都是有跡可循的。
這張紙上寫著：希望00，可以大膽一點，自信一點，天天快樂。
程陽靈看著上面的字跡，很感慨。
她覺得，自己無比幸運——
年少的喜歡帶著徐徐清風，來到她懷裏。
那個極其優秀的少年，在當下依舊優秀，卻在她最好的年紀，帶來了無比湛藍的天空、盛夏不再聒噪的蟬鳴、窗外從幹禿到郁郁蔥蔥的枝椏、傍晚的微風、耳邊的歡聲、以及，視線裏永遠不同於他人的藍白校服。
是她青春裏，最好的證明。
程陽靈再次把東西放到盒子裏，在準備收起那封信時，卻被祝清曜阻斷了。
程陽靈狐疑看他。
“既然是給我的，那是不是應該，讓我留著？”
“......”程陽靈憋了憋，“你隨意。”
祝清曜指腹摩挲著上面的褶皺，仿若透過這張紙，在安撫當時的她。
氣氛驀地就沈寂下來，好似在給雙方回憶過去的時間。
大概過了幾分鐘，程陽靈恍然想起來什麽，“你不是說告訴我一個秘密？”
“嗯，”祝清曜沒有任何遲疑地，“大學時候，我去找過你。”
程陽靈震驚，說不出話。
又聽到他補充，“不止一次。”
“每次我都會讓溫落問你，然後我就過去碰碰運氣，只不過每次都是偷偷的。”
程陽靈張了張嘴，囁嚅，“你當時不怎麽不和我說？”
“我怕你生氣，不敢給你發消息。”
程陽靈有些生氣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，“那你當時一聲不吭離開的時候我看你挺敢的，為什麽來找我你就不敢了？”
祝清曜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，只好道歉。
程陽靈眼眶都紅了，“祝清曜，你真的很氣人。”
那些不甘和遺憾，在此刻爆發出來。
程陽靈聲音都在發顫，“你要是和我說呢。”
她再次喃喃，“你要是，和我說呢。”
那樣的話，她也不會在兩人剛開始重逢的時候，那麽咄咄逼人不講理了。
祝清曜嘆息一聲，伸出手遮住她眉眼，“都過去了。”
怎麽突然就，眼睛紅了。
真是見不得。
他本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和程陽靈說，但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。
祝清曜捏著她手指，“00，別氣。”
“我沒氣。”她只是，覺得，不應該那麽對他。
那樣對他，是不公平的。
她往他的方向湊近一點，探過頭在他唇上游移著。
她忽然覺得，她堅持的那些，好像也不是很重要，她現在和祝清曜的想法一樣，她也想和他，死磕到底。
兩人的唇還挨著，程陽靈說出來的話似是氣音，“我今晚，想去你那屋。”
祝清曜渾身一僵，沒出聲。
程陽靈繼續道：“我當你同意了。”
話音剛落，本是在唇上廝磨忽然就變成了祝清曜的汲取。
程陽靈緊緊拽住他的衣領，又因為夏季衣物薄不敢用力，想了想，直接圈住他的脖子。
這一動作讓祝清曜更加肆意起來，唇齒間的交纏淹沒了神智，他手按在她後腰處，沒給任何逃脫的機會。
屋內出奇的靜謐，耳邊充斥著那些纏綿勾人的聲音，帶動著她沈淪下去。
程陽靈臉熱，也不知道是熱得還是羞得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就在程陽靈快要喘不上來氣時祝清曜忽然稍稍離開，兩人呼吸彼此交融，暧昧在此刻瘋狂抽芽，程陽靈鼻周全是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。
隨後，祝清曜手搭在她大腿處，程陽靈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緊貼的人擡起大腿，程陽靈下意識圈緊他，腿在他的作用下也環住他的腰。
程陽靈臉熱，她覺得這個姿勢暧昧又危險，像一只案板上待宰的魚。
祝清曜學著她剛剛的動作，在她唇上點著，她喘著氣，絲毫不影響他。
等進了臥室，祝清曜順著唇部往下，停在鎖骨處，手探進她衣擺裏，“真的想好了？”
程陽靈大腦空白一瞬，怎麽還帶問她的？
遲遲沒等到回覆，以為她後悔了，剛要起身，就被程陽靈拽住。
她沒看他，頭偏向一側，臉頰是過分的紅，沾染著耳尖，“你能不能，別問。”
祝清曜摸不準她的意思，衣擺下的手捏了下肚子，“不問的話，這樣？”
程陽靈悶哼一聲。
他繼續往上，指腹所過之處，像是有一層密密麻麻的電流，在體內亂竄。
直到他停住，“還是這樣？”
“又或者，”他繼續往上，“是這樣。”
見程陽靈除了悶哼都沒吭聲，祝清曜了然，是害羞了。
更加大膽起來。
......
躺在床上，程陽靈覺得身上黏膩膩的，稍稍動了下手指。
祝清曜攥住，“怎麽？”
“我想洗澡，”頓了下，繼續道，“蛋糕也還沒吃呢。”
祝清曜抱她起來，“先去洗澡，然後再吃蛋糕。”
程陽靈點頭。
剛進浴室，祝清曜又要出去，程陽靈楞住，“你幹嘛去？”
“換床單。”
臉唰地一下就熱了，訥訥哦了聲。
祝清曜站在原地，看到她的反應，笑了笑，“看來00，是想讓我一起。”
程陽靈沒說話，臉更熱了。
“沒想到你這麽粘人啊00。”
程陽靈雙手捂臉，“你快去吧。”
洗完澡後，祝清曜把蛋糕拿到臥室，程陽靈忽然想起來什麽，“生日快樂，生日禮物在我臥室。”
祝清曜拿過來，爭取程陽靈同意後打開，是手表。
祝清曜把東西直接塞進她手裏，她迷茫看他。
“幫我戴上。”
程陽靈在他手腕處繞了一圈，把手表戴上。
正準備仔細看時，眼前忽然多出一條太陽項鏈。
程陽靈楞住。
祝清曜給她把頭發別在一側，“是我設計的，然後找了國外的同學幫忙做。”
程陽靈看了眼，太陽被一朵雲擋住了，“為什麽還有雲？”
“你不覺得很像你嗎？”
“嗯？”
“撕裂黑暗努力散發自己光芒的樣子。”
像極了那個明明害怕，卻還是保護孫冉冉的她；那個因為自己不擅長也從未放棄，努力學習的她；那個夢想從來不是掛在嘴邊，而是真的做到了的她。
程陽靈眨了眨眼，她覺得，祝清曜對她的評價太高了。
她最多最多，就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而已。
脖子上一涼，緊接著，頭頂傳來一道重量，“別多想，你就是這樣的人。”
程陽靈擡起手，摸了摸鎖骨上方的物件，“你知道，你高一的時候幫過我嗎？”
“知道，那個小巷口。”
程陽靈動作怔住，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因為我當時認出你了。”
還好，當時被他碰到了，不然，他的00，又要多一段難過的經歷了。
“謝謝。”
謝謝你每一次，都義無反顧的出現在我面前。
祝清曜訂的蛋糕不大，但兩人依舊是吃不完，吃了一小塊後，程陽靈就困了，也沒說要回她那屋的話，直接躺在他床上，小臂擋住視線。
祝清曜笑出聲，“怎麽不回你那屋？”
“哦，那我回去。”說著，就做起來，還沒來得及轉過身，就被他一把抱過去，“就在這兒。”
程陽靈忽然想起鄭慧和她說的話，找出一個很合適的詞來形容他，“你就是欠。”
“嗯？”祝清曜不明白她怎麽忽然這麽說。
“愛逗人。”
祝清曜臉在她頸窩處蹭了蹭，“只在你這兒。”
程陽靈伸出手環住他腰，埋首在他胸膛，甚至還能清楚聽到有力的心跳聲。
收回一只手，放在那處，甚至能感受的他心臟跳動，正準備在用力感受一下，卻被祝清曜按住。
有些不明所以，擡眼看他。
祝清曜把她的手放下來，又拽著搭在他腰上，而後，又圈住她，“睡覺。”
程陽靈訕訕，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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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當天是周五, 還要上班，程陽靈覺得, 祝清曜第二天回來也挺好的，是周六，兩個人一整天都可以出去。
晚上回來的時候，在註意到客廳燈是開著的時候，微微一楞，以為是她早晨走的時候沒關。
思緒剛閃過去，腦海中有會想起前幾天被尾隨的事情，下意識緊張起來。
屏住呼吸, 在玄關處拿了一個陶瓷擺件, 小心翼翼往前走,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祝清曜時，嚇了一跳。
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 把擺件放回原位，坐在他旁邊，“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？”
祝清曜沒說話。
程陽靈垂下眼, 看到他手裏的東西, 怔住。
本來想明天直接拿給他看的，沒想到他今天就回來，還被發現了。
伸出手, 拽了拽他手中的東西, 沒拽動。
輕嘆一聲，喊他, “祝清曜。”
他依舊沒動。
程陽靈不再拽, 重覆剛剛的問題：“你怎麽今天突然回來了？”
祝清曜這才擡眼，“本來想著, 今天回來提前給你個驚喜的。”
程陽靈楞住，所以他說生日第二天回來是騙她的。
正準備說什麽，就聽到門被敲響，起身，在看到是送蛋糕的時候，道了聲謝，把蛋糕放在餐桌上，同時註意到廚房裏他準備的東西，再次坐回祝清曜身邊。
祝清曜手指稍稍動了下，信紙在他手裏發出清脆的聲響，程陽靈垂眸看去。
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，“你當時說生日當天和我說個秘密，祝清曜，這裏面是我的秘密。”
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好側過身直接抱住她，臉埋在她脖頸處，熾熱的呼吸灑在鎖骨處，她聽見他低聲喃喃，“對不起00。”
“什麽對不起？”
“當初不該不告而別，也不該把你給我寫的情書直接扔掉，我應該回你消息的。”
程陽靈有些無奈，“這些話你已經說過了，11，真的不用對不起，那個時候，你不也保護了我的自尊了嗎。”
祝清曜聲音發悶，“可是，我還是當著你的面，把情書扔掉了。”
“那不是很正常嗎？”程陽靈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，“你沒有給別人看，也沒有放肆張揚這件事情，更沒有嘲笑過這份心意，甚至連扔的時候都是偷偷扔掉的，你只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傷心是有的，但是，在他的角度，他確實做得很好。
“況且，你當時也不知道是我，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，相反，現在的我還要和你說聲謝謝，謝謝你保護了我那個時候的自尊心。”
祝清曜沒吭聲，依舊埋首。
程陽靈也不多說什麽，她確實覺得，他當時做的沒有錯。
他很好的保護了那個沒有自信，做什麽都膽小謹慎甚至不趕大聲表達出想法的，那個年少的自己。
她的少年，她喜歡了那麽久的人，怎麽可能會差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程陽靈肚子響了下，仿佛聽見祝清曜低低笑了下。
有些赧然，“祝清曜，我餓了。”
“好，我去做飯。”
“嗯。”
她跟在他身後，其實已經沒什麽需要她做的了，但她還是想跟在他身後。
很快祝清曜就已經做好全部，一一把飯菜端上來。
也沒先吃飯，祝清曜把蛋糕打開，又把數字蠟燭插在上面，兩個生日帽，祝清曜給她帶上一個，又給自己帶上了，而後點燃蠟燭。
祝清曜催促程陽靈許願。
他沒許，直勾勾看著程陽靈。
他是今天下午才回來的，確實是打算偷偷回來給她一個驚喜，準備好晚飯，看時間還早，就坐在沙發上看了會手機，只是，不知怎麽的，視線忽然就落到電視櫃下面的盒子上。
他記得很清楚，那是程陽靈的。
只是上面擺了一封信，上次沒有，他走過去看了眼，見信封上寫著他的名字，沒多想，直接打開。
信紙皺巴巴的，上面還有交錯而落的水漬，待他看到內容時呼吸一滯。
上面寫著：祝清曜你好，這是第61封。
後面很合時宜的，跟了句：遲來的祝你生日快樂。
最下面，還有一句：暗戀就是，我將我那不為人知的心思隱藏得極好，卻在看見你的那一刻，如同破曉天光，窺見那一抹本不屬於我得光亮。
落筆是程陽靈。
他還記得上一封的內容：等到61封，我就告訴你我是誰。
原來，61封，是他生日，想祝他生日快樂，而那些寫得不怎麽樣的字，都是程陽靈在用那種愚笨的方法掩蓋自己的痕跡，膽子小到不敢被他知道，所以才用這種笨拙的方法，來掩蓋她的種種行為。
可是啊，他卻浪費了00這麽多的心意。
程陽靈睜開眼，在看到祝清曜低著眉眼的時候，狐疑，“你沒許？”
祝清曜擡眼，“我許完了。”
程陽靈沒多想，以為他是在等她一起吹蠟燭。
吹蠟燭的時候，祝清曜想，那就祝他的00，生生世世都順遂。
吃完飯，兩人坐在一起，那個盒子還在茶幾上，程陽靈打開，祝清曜在看到裏面的東西，攥了攥拳，裏面是那個紙飛機，還有一張她只露半張臉和飛機的照片。
祝清曜指了指那張照片，“你朋友圈背景也是這個。”
程陽靈嗯了聲，“我當時沒趕上你的飛機，然後猜測時間估計這架飛機是你的，就在外面合照了一張。11，我當時是想和拍一張兩個人的畢業合照的，但是考試前那段時間我沒帶手機，想著考完試再和你一起，結果......沒拍到。這也是咱兩唯一一張畢業合照。”
祝清曜默了默，程陽靈指了指那個飛機，“這個飛機，我能打開了嗎？”
祝清曜一臉不敢相信，“你沒打開看過？”
“沒......”
他閉了閉眼，似乎更多的是無可奈何，“打開吧。”
程陽靈打開，在看到裏面的內容，彎唇。
原來，所有的東西，都是有跡可循的。
這張紙上寫著：希望00，可以大膽一點，自信一點，天天快樂。
程陽靈看著上面的字跡，很感慨。
她覺得，自己無比幸運——
年少的喜歡帶著徐徐清風，來到她懷裏。
那個極其優秀的少年，在當下依舊優秀，卻在她最好的年紀，帶來了無比湛藍的天空、盛夏不再聒噪的蟬鳴、窗外從幹禿到郁郁蔥蔥的枝椏、傍晚的微風、耳邊的歡聲、以及，視線裏永遠不同於他人的藍白校服。
是她青春裏，最好的證明。
程陽靈再次把東西放到盒子裏，在準備收起那封信時，卻被祝清曜阻斷了。
程陽靈狐疑看他。
“既然是給我的，那是不是應該，讓我留著？”
“......”程陽靈憋了憋，“你隨意。”
祝清曜指腹摩挲著上面的褶皺，仿若透過這張紙，在安撫當時的她。
氣氛驀地就沈寂下來，好似在給雙方回憶過去的時間。
大概過了幾分鐘，程陽靈恍然想起來什麽，“你不是說告訴我一個秘密？”
“嗯，”祝清曜沒有任何遲疑地，“大學時候，我去找過你。”
程陽靈震驚，說不出話。
又聽到他補充，“不止一次。”
“每次我都會讓溫落問你，然後我就過去碰碰運氣，只不過每次都是偷偷的。”
程陽靈張了張嘴，囁嚅，“你當時不怎麽不和我說？”
“我怕你生氣，不敢給你發消息。”
程陽靈有些生氣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，“那你當時一聲不吭離開的時候我看你挺敢的，為什麽來找我你就不敢了？”
祝清曜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，只好道歉。
程陽靈眼眶都紅了，“祝清曜，你真的很氣人。”
那些不甘和遺憾，在此刻爆發出來。
程陽靈聲音都在發顫，“你要是和我說呢。”
她再次喃喃，“你要是，和我說呢。”
那樣的話，她也不會在兩人剛開始重逢的時候，那麽咄咄逼人不講理了。
祝清曜嘆息一聲，伸出手遮住她眉眼，“都過去了。”
怎麽突然就，眼睛紅了。
真是見不得。
他本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和程陽靈說，但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。
祝清曜捏著她手指，“00，別氣。”
“我沒氣。”她只是，覺得，不應該那麽對他。
那樣對他，是不公平的。
她往他的方向湊近一點，探過頭在他唇上游移著。
她忽然覺得，她堅持的那些，好像也不是很重要，她現在和祝清曜的想法一樣，她也想和他，死磕到底。
兩人的唇還挨著，程陽靈說出來的話似是氣音，“我今晚，想去你那屋。”
祝清曜渾身一僵，沒出聲。
程陽靈繼續道：“我當你同意了。”
話音剛落，本是在唇上廝磨忽然就變成了祝清曜的汲取。
程陽靈緊緊拽住他的衣領，又因為夏季衣物薄不敢用力，想了想，直接圈住他的脖子。
這一動作讓祝清曜更加肆意起來，唇齒間的交纏淹沒了神智，他手按在她後腰處，沒給任何逃脫的機會。
屋內出奇的靜謐，耳邊充斥著那些纏綿勾人的聲音，帶動著她沈淪下去。
程陽靈臉熱，也不知道是熱得還是羞得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就在程陽靈快要喘不上來氣時祝清曜忽然稍稍離開，兩人呼吸彼此交融，暧昧在此刻瘋狂抽芽，程陽靈鼻周全是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。
隨後，祝清曜手搭在她大腿處，程陽靈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緊貼的人擡起大腿，程陽靈下意識圈緊他，腿在他的作用下也環住他的腰。
程陽靈臉熱，她覺得這個姿勢暧昧又危險，像一只案板上待宰的魚。
祝清曜學著她剛剛的動作，在她唇上點著，她喘著氣，絲毫不影響他。
等進了臥室，祝清曜順著唇部往下，停在鎖骨處，手探進她衣擺裏，“真的想好了？”
程陽靈大腦空白一瞬，怎麽還帶問她的？
遲遲沒等到回覆，以為她後悔了，剛要起身，就被程陽靈拽住。
她沒看他，頭偏向一側，臉頰是過分的紅，沾染著耳尖，“你能不能，別問。”
祝清曜摸不準她的意思，衣擺下的手捏了下肚子，“不問的話，這樣？”
程陽靈悶哼一聲。
他繼續往上，指腹所過之處，像是有一層密密麻麻的電流，在體內亂竄。
直到他停住，“還是這樣？”
“又或者，”他繼續往上，“是這樣。”
見程陽靈除了悶哼都沒吭聲，祝清曜了然，是害羞了。
更加大膽起來。
......
躺在床上，程陽靈覺得身上黏膩膩的，稍稍動了下手指。
祝清曜攥住，“怎麽？”
“我想洗澡，”頓了下，繼續道，“蛋糕也還沒吃呢。”
祝清曜抱她起來，“先去洗澡，然後再吃蛋糕。”
程陽靈點頭。
剛進浴室，祝清曜又要出去，程陽靈楞住，“你幹嘛去？”
“換床單。”
臉唰地一下就熱了，訥訥哦了聲。
祝清曜站在原地，看到她的反應，笑了笑，“看來00，是想讓我一起。”
程陽靈沒說話，臉更熱了。
“沒想到你這麽粘人啊00。”
程陽靈雙手捂臉，“你快去吧。”
洗完澡後，祝清曜把蛋糕拿到臥室，程陽靈忽然想起來什麽，“生日快樂，生日禮物在我臥室。”
祝清曜拿過來，爭取程陽靈同意後打開，是手表。
祝清曜把東西直接塞進她手裏，她迷茫看他。
“幫我戴上。”
程陽靈在他手腕處繞了一圈，把手表戴上。
正準備仔細看時，眼前忽然多出一條太陽項鏈。
程陽靈楞住。
祝清曜給她把頭發別在一側，“是我設計的，然後找了國外的同學幫忙做。”
程陽靈看了眼，太陽被一朵雲擋住了，“為什麽還有雲？”
“你不覺得很像你嗎？”
“嗯？”
“撕裂黑暗努力散發自己光芒的樣子。”
像極了那個明明害怕，卻還是保護孫冉冉的她；那個因為自己不擅長也從未放棄，努力學習的她；那個夢想從來不是掛在嘴邊，而是真的做到了的她。
程陽靈眨了眨眼，她覺得，祝清曜對她的評價太高了。
她最多最多，就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而已。
脖子上一涼，緊接著，頭頂傳來一道重量，“別多想，你就是這樣的人。”
程陽靈擡起手，摸了摸鎖骨上方的物件，“你知道，你高一的時候幫過我嗎？”
“知道，那個小巷口。”
程陽靈動作怔住，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因為我當時認出你了。”
還好，當時被他碰到了，不然，他的00，又要多一段難過的經歷了。
“謝謝。”
謝謝你每一次，都義無反顧的出現在我面前。
祝清曜訂的蛋糕不大，但兩人依舊是吃不完，吃了一小塊後，程陽靈就困了，也沒說要回她那屋的話，直接躺在他床上，小臂擋住視線。
祝清曜笑出聲，“怎麽不回你那屋？”
“哦，那我回去。”說著，就做起來，還沒來得及轉過身，就被他一把抱過去，“就在這兒。”
程陽靈忽然想起鄭慧和她說的話，找出一個很合適的詞來形容他，“你就是欠。”
“嗯？”祝清曜不明白她怎麽忽然這麽說。
“愛逗人。”
祝清曜臉在她頸窩處蹭了蹭，“只在你這兒。”
程陽靈伸出手環住他腰，埋首在他胸膛，甚至還能清楚聽到有力的心跳聲。
收回一只手，放在那處，甚至能感受的他心臟跳動，正準備在用力感受一下，卻被祝清曜按住。
有些不明所以，擡眼看他。
祝清曜把她的手放下來，又拽著搭在他腰上，而後，又圈住她，“睡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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